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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2顯見性無還(分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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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難求示無還 P2如來詳與顯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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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難言:若我心性各有所還,則如來說妙明元心,云何無還?惟垂哀愍,為我宣說。

阿難言:阿難在這個時候,更不明白了,更糊塗起來了,就說了,若我心性各有所還,則如來說妙明元心,云何無還:假設我這個心性,不是我自己的,應該還給人家。那麼如來您所說的「妙明元心」,那個微密而妙明的本來常住真心,它怎麼就沒有地方去,沒有地方還呢?這個道理我愈聽愈糊塗,愈聽愈不明白了!真是搞得我不知什麼是心了!說是所有的一切都有所還,怎麼我這個真心就沒有所還呢?

惟垂哀愍,為我宣說:「垂」,是垂下來;本來如來這種法身、報身和應身都是很高的,所以阿難才說:您往下看看我,哀憐而愍念我!我現在惟望如來哀愍,為我阿難來說一說「真心不還」的道理!

P2如來詳與顯示(分四)
Q1
指喻見精切真 Q2許示無還之旨 Q3備彰八相皆還 Q4獨顯見性無還
Q1

佛告阿難:且汝見我,見精明元,此見雖非妙精明心,如第二月,非是月影。

佛告阿難:佛告訴阿難說,且汝見我,見精明元:你能見到我三十二相、八十種隨形好的這種見精。「明元」,那個見精本來的樣子,光明的本體。

此見雖非妙精明心:這個看見我的這個「見」,雖然不是妙精明心,它本來是個八識心 王,也就是第八識。第八識叫心王,心王這個見,它可以往善那邊走,也可以往惡那邊走──它再往上一升,就通到佛性;往下一降,就通到第七識裏邊。所以這個 八識的本體,雖然不是我們那個真心;但我們那個真心,也就在八識裏邊包著。所以不要誤會,說這個地方不是「妙精明心」,就不敢承認這是真心;這個見精,也 就是個真心。前邊佛已經給印證了,這個所見的見,也就是個真心!

如第二月,非是月影:那麼這個「見精明元」,就好像什麼呢?就好像是第二月似的。怎 麼樣有的第二月呢?你用手捏著一個眼睛,這個眼睛捏上了,它看見兩個月亮,但是這兩個月亮都是同一個月亮,並不是真有兩個月亮。因為你用手這麼捏著這個眼 目,它看成兩個月,但是也是那個月體。這個佛是說這個八識心王,就是我們那個真心的本體,你不要錯認,認為這個八識不是真心。所以說你捏著眼睛看這兩個 月,都是真正的月,並不是水裏頭那個月;那個月是個月影,不是個真的。

Q2許示無還之旨

汝應諦聽!今當示汝無所還地。

汝應諦聽!今當示汝無所還地:你阿難應該審諦而聽,我講話你不要馬馬虎虎的,你要注意聽!我現在就指示你、告訴你這個真心沒有所還的地方。你不是問「為什麼沒有所還的地方」嗎?我現在就告訴你。現在我先來問你!

Q3備彰八相皆還

阿難!此大講堂,洞開東方。日輪升天,則有明耀;中夜黑月,雲霧晦暝,則復昏暗。戶牖之隙,則復見通;牆宇之間,則復觀壅。分別之處,則復見緣;頑虛之中,遍是空性。鬱孛之象,則紆昏塵;澄霽斂氛,又觀清淨。

阿難:這是佛叫他一聲來問他。此大講堂,洞開東方:我現在在這兒講《楞嚴經》這個大講堂,東方這邊門窗開了。佛那個大講堂有多大呢?最少也容納一千二百五十個弟子;況且這一次,這些大菩薩、大阿羅漢、大比丘,從十方三千大千世界都來了,有無量無數那麼多,那個大講堂容納的人太多了!

日輪升天,則有明耀;中夜黑月,雲霧晦暝,則復昏暗:這個太陽升到天空裏,就有光明照耀到這個講堂裏邊來了。在晚間半夜沒有月亮,這黑暗的時候,這虛空籠雲罩霧,一片黑暗,就又昏暗了。月有黑月、白月,有月亮的時候叫「白月」,沒有月亮的時候叫「黑月」。

什麼叫「太陽升空」?這就表示我們人有一種智慧的光明,來照破我們的黑暗。什麼叫「雲霧晦暝」?就 是我們人愚癡不明理,就好像這空中有了雲彩,地上有了霧,什麼也看不見了。這就表示這個人愚癡到極點,沒有智慧,對一切的理都不明白了,也不知道這個路在 什麼地方,道在什麼地方。想要修道,也找不著道路;想要去做一點好事,也不知道怎麼樣做好了!

「則復昏暗」,是說就又黑暗了;黑暗,就是表示我們人的愚癡。我們人愚癡,就是黑暗;我們人有智 慧,就是光明。可是智慧和愚癡在什麼地方分?是不是我們自己想:「啊,我真有智慧,我真聰明啊!」這就有了智慧了?不是的。你越想你有智慧,你越想你聰 明,那你就是比豬都蠢了!那個豬都不會想自己是聰明,你若認為自己是聰明了,那就是最愚癡的人。為什麼?太自滿了嘛!自滿了,就認為:「喔,你看我啊,誰 都不如我!」這個人是最笨的人!誰都不如你?那你就不是個人!

我告訴你,你要是個人,就不會想人不如你。聽得懂嗎?這個地方最要緊的!為什麼?你要是個人,為什 麼人不如你呢?人和人,大家都一樣的嘛!所以這個地方,就見出最愚笨,最蠢來了!要是不蠢,就怎麼樣也不會覺得自己了不起的;不會貢高我慢:「你看,我是 first(第一)!」你歡喜first的那個人,那正是最last(上人以手表示「最後」)。為什麼?你還有數目可數呢!你若真正是第一了,那根本就沒 有數目了。什麼叫first?沒有數目,才是第一;有數目,就不是第一。

所以這個地方很要緊的!自己根本蠢得不得了的人,才認為自己是聰明的。真聰明的人,他就不覺得他聰明,就不會想到自己聰明這個問題。所以這黑暗就是什麼也看不見,好像那個瞎子;那個瞎子什麼也看不見,但他覺得自己比誰都聰明。

戶牖之隙,則復見通:你在窗戶和門那個縫隙的地方,就從裏邊可以看到外邊。「通」, 就是通達無礙。那五眼六通怎麼叫「通」呢?就是通達無礙。所以有一次,我不記得是哪一天了,果某告訴我:「有的人吃完飯就用功,有的人就去睡覺去了!」我 說:「你管這麼多閒事幹什麼?」為什麼他知道這個人睡覺呢?這個人又沒有告訴他!因為他有佛眼,哪個人幹什麼,他都知道。所以這個「通」,就是通達無礙, 你誰怎麼樣子,他都知道的!

以前我是一個人,有的人或者有什麼事情不告訴我,以為我不知道,我也不管他。現在我有一個助手了, 他看見誰有什麼毛病,我叫他就告訴我。這回有人告訴我,我有證據了,我就要責問這個犯毛病的人了!但是你們先不要恐懼,不要怕,小小的事情我也不問;等你 們實在有大的事情,我再問,小的事情我不管的。誰是我的助手?這果某是我的一個助手,將來你們誰去偷東西,他也看得見的;誰去殺人,他也看得見的。將來如 果我願意管閒事的時候,隨時都有事情可以管;我若不願意管閒事呢,什麼事情也可以沒有的。所以你們每一個人,想偷東西的人,也不要害怕;想做不讓我知道的 事情的人,也不要害怕,我暫時還不管這些個閒事!

牆宇之間,則復觀壅:這個「壅」字,有的經本上是「塞」字。「牆」,就是牆壁;「宇」,就是近簷那個地方。「壅」,就是壅塞了、不通了;有縫的地方是通了,沒有縫的地方它就不通了。這牆宇之間,就壅塞不通。分別之處,則復見緣:在有分別之處,就又見著一切的境界。或者山河大地、林泉,這一切一切,有高低,有好壞,有房廊屋舍,有這個水的地方,這就有一種分別心。有分別心,這就是一種「緣」。頑虛之中,遍是空性:在冥頑不靈這個虛之中,就到處見著空了,沒有什麼知覺那個地方有一個空。

鬱孛之象,則紆昏塵:「鬱」,就是有地氣的地方;地氣,就是在那個地上有陽燄。沒有 太陽的時候,看見好像冒煙似的,有煙(smoke);等太陽一出來,什麼都沒有了,這叫陽燄,這就叫「鬱」。「孛」,就是那個地方有飛沙,這風颳得有一些 個沙土飛揚,這都叫「孛」。這個陽燄和颳沙塵起來的現象,就叫「鬱孛之象」。「則紆昏塵」,這個「紆」就是彎彎曲曲,不直的樣子。你看那個有陽燄的地方, 就是看著這麼一條一條的、一縷一縷的,它很不直的;「紆曲而行」,就是走的彎路,不是走直路。「則紆昏塵」,昏就是很黑暗的。

澄霽斂氛,又觀清淨:雨霽天晴的時候,又看到清淨了。「澄」,就是澄清了。「霽」,就是本來天下雨,方才天晴,沒有雨下了。「斂」,是收斂。「氛」,就是氣氛;好像下雨的時候,有一股霧氣,那就叫「氛」。

阿難!汝咸看此諸變化相,吾今各還本所因處。云何本因?阿難!此諸變化,明還日輪。何以故?無日不明,明因屬日,是故還日。暗還黑月,通還戶牖,壅還牆宇,緣還分別,頑虛還空,鬱孛還塵,清明還霽。則諸世間,一切所有,不出斯類。

阿難!汝咸看此諸變化相,吾今各還本所因處:佛又告訴阿難說,現在你看一看這一些個明暗、通塞、異同、清濁,這種種的相有八種。我現在把它們每一種,還給它所來的地方。「因處」,就是它來的地方。它從什麼地方來,我把它還到什麼地方去,這就叫「還本所因處」。

云何本因:怎麼叫「它本來所來的地方」呢?從什麼地方來的呢?阿難!你現在諦聽,我現在講出來給你聽,你要特別注意!

此諸變化,明還日輪:這八種的變化相,這個明,我把它給回太陽去。何以故?無日不明:為什麼?若沒有太陽,就不光明了。那麼不光明,這個明就回去了,回到什麼地方去?回到太陽那兒去了。明因屬日,是故還日:因 為有太陽光,才有明,所以這個明就是屬於太陽的;因為這個,所以我把這個明就還給太陽。你說對不對啊?阿難!你有沒有什麼意見哪?佛看這個地方,阿難是不 是又有了疑問,或有了說辭,或有問題要提出來問了;可是阿難也沒有口開了,no question(沒有問題),所以佛就繼續說了。說什麼呢?

暗還黑月:這個黑暗,我就把它還給黑月去。這個「黑月」,不是一定說是有月光那個 月,是沒有月光就叫黑月。一個月,有半個月叫「白月」,有半個月的時間叫「黑月」。「黑月」,指的是月亮漸漸沒有的那段時間。所以這個「黑月」,有的人說 是「月亮黑了」。不是!是這天沒有月亮。所以這個地方,不要以文害義,不要食古不化。吃東西下去,你要會消化;這個經的文也是這樣子,你若食古不化: 「啊,這黑月,大約是月亮黑了吧?」沒有讀過多少書的人,一看見這「黑月」,就:「喔,《楞嚴經》上說還有黑月呢!月亮是黑色的。」你說這

弄到什麼地方去了?

通還戶牖,壅還牆宇:門和窗有縫、有孔、有通達、有通風的地方,這還給戶牖去。壅塞不通的地方,就還給牆和宇。緣還分別,頑虛還空:這個緣,就還給分別這個心。頑虛這個地方,就還給空。鬱孛還塵,清明還霽:有一種塵的境界,就還給塵。這個清明,就給回晴天去。

則諸世間,一切所有,不出斯類:現在我所說這八種的相,有四對,各有所還。那麼這個世間,所有一切一切的,由少而多,由近而遠,你推廣都不出這些種類。「斯類」,就是這些類;就是都不出以上所說這八種變化的相貌!

Q4獨顯見性無還

汝見八種見精明性,當欲誰還?何以故?若還於明,則不明時,無復見暗。雖明暗等,種種差別,見無差別。

汝見八種見精明性,當欲誰還:上邊我所說這八種的變化相,你能見到這八種的這種見精明性,是應該還給誰啊?佛就問阿難。這個地方就包括著說,你看你還給誰啊?是不是沒有地方還哪?你還到哪個地方去啊?你講啦!你講這個見精明性是應該還給哪一種呢?沒有地方還吧!

何以故:為什麼我說沒有地方還呢?若還於明,則不明時,無復見暗:假設你這個見精還給明的時候,那麼暗的時候,這個見就看不見暗了!可知它沒有還給明,才能看見暗。你若說這個見還給暗了,但是到明的時候,它還能看得見。所以它既沒還給明,又沒有還給暗。

雖明暗等,種種差別,見無差別:這個「差」字讀「疵」,應該讀去聲。差別,也就是 「分別」。雖然這是單單說明、暗這兩種,其餘那六種也是一樣的,種種東西、種種的變化相,都有它的分別性;可是這個見,沒有差別。你說它有什麼分別呢?見 明也是見,見暗也是見;見清也是見,見濁也是見;見通也是見,見塞也是見。你說,這個見有什麼分別呢?

有人就這樣講了,說:「這個見就是有分別!你看見明的就知道是明的,看見暗的又知道是暗的,這不是 分別嗎?」不錯,這個是分別。但是你知道明暗這也不是個見,這是你那個分別心,你的攀緣心;你不要拿這個就當見了!你這個見,見什麼都是一樣的見,沒有分 別的。你那個分別不是見,而是你那個分別心。所以這個地方要知道,我們每一個人要特別的注意,不要把這個分別心就當我們這個見精明元了!

N3承前判決取捨

諸可還者,自然非汝;不汝還者,非汝而誰?

你看,這個文章說得多好!這幾句話就把這個道理說得太明白了!諸可還者,自然非汝;不汝還者,非汝而誰:「諸」,就是那些。那些各有所還的變化相,那自然不是你的。而在你這兒,不到旁的地方去,不是你所能還的,那這不是你的,又是誰的?

要不是你的,你應該還給人哪!現在你還不出去,你給誰,誰也不要──你給明的,明的也不要;給暗 的,暗的也不要;給清的,清的也不要你的;給濁的,濁的也不要你的。你如果能給出去,你就再也看不見了;所以這是你不能給人的,你沒有法子把它還給人的。 你雖然證到初果,你也沒有這個神通把你的見送給旁人,令你自己沒有見了。你說,這不是你的是誰的?你自己還不敢承認這是你自己的,還不明白!你這個阿難, 太可憐了!所謂可憐愍者啊!

你看看!這十六個字,把這個道理就說得很清楚了。所以《楞嚴經》這個中文真好,你若想學中文,不學 《楞嚴經》,那你中文沒有學好。你若學過《楞嚴經》,那以你的中文做出文章來,恐怕一般中國古來的秀才、舉人,都沒有你學問這麼好。所以《楞嚴經》這個 文,你只要懂了幾段,已經就受用不窮,享用不完了,這個文是真好的。你歡喜學中文的人,不要放過這個機會,不要「如入寶山,空手而回」,到那個寶山裏邊 了,看見寶貝太多了,想拿起這個,把那個又放下了。

中國有一句話說:「黑瞎子擗包米,隨得隨失。」你懂得什麼叫「黑瞎子」?就是熊(bear)。牠好 吃corn,就是包米(玉米),中國北方叫「包米」,又有人叫「包穀」;有這麼長,這麼粗,是吃的東西,甜甜的,長得這麼高。熊走到那個地方採包米,牠採 這一個,就把那個放這裏;再採另一個,又把這個放那裏。牠這裏採,那裏放,以為牠採很多很多;到最後一看,只有一個,沒多的。

這就是你走到寶山裏了,我們現在講經,這就是寶山。我告訴你!這比世間寶山那個寶貝還有價值,比 金、銀、琉璃、玻璃、硨磲、赤珠、瑪瑙,都有價值的。為什麼?你若明白一句經典,你就修行、用功,總也不退,往前勇猛精進,你就成佛了!所以你不要像方才 說的bear似的,劈那個corn,隨得到一點,隨又丟了;隨得到一點,隨又丟了;走到後面,一個也沒有。不要這樣子!

所以《楞嚴經》這個中文,是經文也好,意思也好,統統都好的,沒有不好的,只看你能不能接受。你若能接受、你若真明白了,不要說什麼,我用棒子打你,趕你走,說:「啊!走!走!走!」你都不會走的。所以這種境界不可思議的!

N4結歎自述淪溺

則知汝心,本妙明淨。汝自迷悶,喪本受淪,於生死中,常被漂溺。是故如來,名可憐愍!

釋迦牟尼佛說,各有所還的,當然不是你的。那麼不能有地方還的,這不是你的,是哪一個的啊?但是你自己還不明白;你自己還不明白,所以我才說,則知汝心,本妙明淨:因為你不敢承認這個真心,所以我就知道。知道什麼呢?本來這種妙明淨的這個心,是汝自迷悶,喪本受淪:這 個真心,沒有地方還,但是你自己迷悶,就「喪本受淪」,你喪失你那個本性,你不明白真心,所以就受淪了。這個「淪」是淪落,就是墮落了。前邊「迷悶」, 「迷」是你不明白,「悶」似是而非的;所以在前邊佛說你丟了,說你遺失了,也就是這個意思。本來是你的東西,你自己不曉得了,所以好像丟了。

怎麼墮落呢?就一生比一生往下降,往下邊落,不是向上升。為什麼你淪落?就因為你喪失你那個真心。這個「喪失」,就是好像喪亡,而沒有真正地喪亡;但是受這種淪落,可是真正淪落了!

淪落到什麼地方去?於生死中,常被漂溺:淪落在這個生死苦海裏轉來轉去的,猶如在水上漂著似的。「溺」,就是被水淹的樣子,就是溺死了。這言其你生死不了,就好像在汪洋大海裏邊漂來漂去。縱使你會游泳,將來時間久了,有一天也會淹死的。是故如來,名可憐愍:因為這個緣故,所以如來才給你起個名,叫「可憐愍者」,說你這個人太可憐愍了!

M6顯見不雜(分二十番顯見 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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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難以物見混雜疑自性 N2如來以物見分明顯自性
N1

阿難言:我雖識此見性無還,云何得知是我真性?

這個阿難哪!說一遍他也不明白,說兩遍也不明白,說了三遍、四遍、五遍、六遍,他還不明白,還是對 自己這個真心沒有認識清楚。在前邊,佛說你在這個生死的裏邊常被漂溺;生死就比方一個大海,所造的這種業,就像海水似的,這個人身就在水上漂來漂去。這就 是「起惑、造業、受報」:因為你不認識這個真心,所以就造了業;造業就隨這個業,在這麼一個好像海似的──所以有的時候說「業海」;業海茫茫,這個業的海 沒有邊的,漂來漂去。有的時候漂到上邊,有的時候又沈底了,喔,那種在水裏頭的境界是很危險的!所以說他是一個可憐愍者。

那麼阿難在這個地方,又生懷疑了。由什麼地方證明他生了懷疑呢?這阿難言:阿難說了,我雖識此見性無還:由 這個「識」字上,他說他認識了;其實認識,就是沒有認識,怎麼他說識了?識了究竟是怎麼回事,他還不曉得。他說他知道這個見性是「無還」──前邊說是那八 相各有所還,唯獨這個見性,你想給誰也給不出去,沒有辦法把這個見性送給人,所以雖然阿難說:「我現在是知道這個見性無還了。」但是他這個知道裏邊,已經 就生出了懷疑;這懷疑,就是在「知道」這個上面生出來的。因此由這個「識」字,就知道他是生懷疑了。

云何得知是我真性:下邊這更顯明了:「我知道它無還,但是無還是無還,我怎麼能知道 它是我的真性呢?」你說他要是沒有懷疑,要是認識了,怎麼會不知道是自己的真性呢?在「云何得知」上邊這一句的經文,阿難說他知道這個見性沒有法子給人, 這個道理他知道了。但是他還沒辦法知道這個見性就是自己的真心,所以才說「云何得知」,我怎麼樣才能知道,我這個見性是我真正的心性呢?我現在還是不知 道。

講到現在,阿難還是沒有心,還是把心丟了。為什麼?他不認識心了,不知道他有個心。所以現在阿難所說這一段經文,相信他心裏一點主宰也沒有。為什麼沒有主宰?就因為沒有認識這個真心。

N2如來以物見分明顯自性(分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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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定能所 O2就中揀擇 O3物見分明 O4責疑自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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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告阿難:吾今問汝!今汝未得無漏清淨,承佛神力,見於初禪,得無障礙。而阿那律見閻浮提,如觀掌中菴摩羅果。

佛看見這個阿難太可憐了,說一遍他也不明白,再說一遍又不明白,左有問題來問,右有問題來問,盡在 這個「多聞」上用功夫,所以就無葉生枝──沒有葉子,它就生出枝子。所謂「節外生枝」,好像那個樹,本來樹葉在樹枝子上長的,它沒有樹枝子,又想生個樹葉 子。佛因為阿難是太可憐了,於是佛也就本著「無緣大慈、同體大悲」這種精神告訴阿難。

什麼叫「無緣大慈」呢?慈運無緣,誰和你最沒有緣,同你不好;你應該用慈悲心來待他,對他最慈悲。 我對你們講,我說:一個人就是一切人,一切人就是一個人;「One is all(一是全部),all is one.(全部是一),這就叫「同體大悲」。譬如你有困苦,我就認為好像我的困苦一樣,所以我想法子,無論如何把你的困苦艱難給消除了!

所以我常常看我的皈依弟子有的抽香菸的,我就希望他把香菸戒除去,好和佛能接上氣。如果你不戒了香 菸,你那兒吞雲吐霧的──吞,這麼吞一口雲彩;吐,吐出一口霧去,那麼佛放光,也被你這個雲霧給遮住了。所以我希望每一個我的皈依弟子,真想要學佛的人, 把這種毛病要趕快戒除了最好;如果你不戒除,我就認為這種痛苦、這種不合法的行為,像在我身上一樣。為什麼?我本著佛「同體大悲」這種精神,所以我不希望 每一個人有毛病;要每一個都沒有毛病了,都做一個完人。什麼叫「完人」?就是完全的一個好人。你們哪一個不做完全的好人,我就覺得我不是好人,我和你是一 樣的。因為這樣子,我願意做個好人,所以我必須要想法子令你也做個好人,這就是「同體大悲」。現在每一個人若都這樣存心,這個世界就沒有爭戰,也沒有鬥 爭,什麼都沒有了!

佛告阿難:吾今問汝!今汝未得無漏清淨,承佛神力,見於初禪,得無障礙:我現在問問你,你現在沒得到四果阿羅漢,只證到初果,沒有到無漏清淨那種程度上;你現在藉著佛這種神通的力量,看見初禪天的境界,一點障礙物也沒有,看得清清楚楚的。

這個「無漏清淨」,就是最清淨了,再沒有染污體了。這講,好像很容易似的;其實,這個「無漏」是很 難的。無漏,是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不漏。你眼睛看東西,神也就往外跑,這也是漏。耳朵聽東西,你不會反聞的功夫,只知道往外聽,這也叫漏。你鼻子嗅 香,舌頭嚐味,身覺觸,意緣法,這都是屬於漏的。我以前沒有講過嗎?好像這麼一個玻璃瓶子,那底下有個窟窿,水裝了就漏了!

人若不修行,沒得到無漏的境界,每一個人都像那個漏瓶子似的,常常漏的。漏來漏去,由天上漏到人間來,由人間再漏到畜生裏邊去,畜生再漏到餓鬼、地獄裏頭去。這麼漏來漏去,不知道漏到什麼地方去,那就看你自己造的業了。

阿難雖然未得無漏,也開了佛的智慧眼;不過這個開眼裏頭,又有千差萬別,不是說一開眼,就像我們人 有眼睛,都可以看東西。這開佛眼裏邊,又有種種的階段,譬如:有的可以看十里路,有的又可以看二十里路,有的可以看三十里路,有的可以看一百里,有的可以 看一千里,有的又可以看一萬里,那麼最多的,看八萬四千里。還有可以觀到八萬大劫的事情,這是最多的;但是他不是一開眼,就什麼都可以看得見了。所以阿難 這時候雖然也開佛眼了,但是他還得藉著佛這種神通的力量,才看見初禪天那種境界。

而阿那律:阿那律尊者是「天眼第一」。「阿那律」是梵語,翻到中文就叫「不貧」,就 是不貧窮;他不單今生不貧窮,生生世世他都不貧窮。在《阿彌陀經》上叫「阿(少+兔)樓馱」,具足就叫「阿那律陀」,又叫「阿泥盧豆」,都是他。這位尊者 也是佛的一個堂弟;我前幾天講過,他有個奇怪的毛病,什麼奇怪的毛病呢?佛除非不講經,佛一講經,他就睡覺。

他在那兒睡著了,佛就罵他:

咄咄胡為寐 螺螄蛤蚌類
一睡一千年 不聞佛名字

說,你這個人!為什麼這樣睡?你好像螺螄和蛤蚌那種東西,總在殼子裏邊睡覺──像海螺在海螺殼裏邊,頭總也不出來,在裏邊就睡覺似的。這一睡,睡一千年,你永遠也聽不見佛的名字。

佛這樣一罵他,他發了憤,再也不睡覺了!瞪著眼睛,一天到晚也不睡覺,經過了七天七宿。怎麼樣啊?兩個眼睛盲了,變成瞎子了!這一回,去見佛,求佛來救他,說他眼睛盲了。佛說不要緊,就教他「金剛照明三昧」;他修這種三昧,得了天眼通。

他天眼一開,見閻浮提,如觀掌中菴摩羅果:他看這個這麼大的世界,就好像觀掌中的菴摩羅果那麼樣清楚。「閻浮提」,就是整個世界;但是有很多個閻浮提,我們這不過是閻浮提的一個。這種「菴摩羅果」印度有,在中國沒有,此地不知道有沒有?

那麼再講這位阿那律尊者,他以前是一個種穀耕田的農夫,很窮的,每一天大約就拿一個lunch box(飯盒);那時候或者沒有box(盒子),他或者用紙,或者用布,或者用什麼東西包一包。包一包什麼呢?稗子的飯。稗子是米裏頭最下等、最不好的這 種東西,但是最便宜,不要多少錢。他因為沒有錢的關係,就吃這種稗子飯。去做工,沒有肉吃,也沒有牛奶飲,就僅僅吃這個最下等、最下級的稗子飯。

他帶這個飯到田裏邊去,這一天他就遇到一個老比丘;這位老比丘在山上住著,已經證得辟支佛果,即 「辟支迦羅」這個果。老比丘在山上修道,每逢七天到城裏邊去化一趟緣,就是托缽乞食,拿著他這個缽到那兒去化緣;七天下山一次,每一次化七家。這七個門口 要是化到齋,他就吃;化不著齋,他也就回去,不吃了。

這位辟支佛這時正趕上一個什麼時候呢?大約荒旱的時候,人人都沒有飯吃,飯貴得不得了,特別貴。所 以這個辟支佛下山去化齋,他的願力是化七個門口就不化了。可是他化了七個門口,也沒有化到齋,就托著空缽回來了。在路上,就遇著這個農夫,這個農夫大約也 是看見這個老修行回來了,就問:「老修行啊!你今天化到齋了沒有啊?」老修行說:「沒有啊,今天沒有飯吃,肚皮要餓囉!」他一想:啊,你今天沒有化到齋, 又要挨七天肚餓,才再下山化齋,這怎麼可以呢?就說:「你如果不怕我這個飯不好吃的話,那這個飯我不吃,我給你吃了!」

這位辟支佛,就歡喜得不得了。為什麼?已經餓了七天了,這回如果還是沒有飯吃,就要餓十四天了。於是就給他這麼迴向,說是:

所謂布施者 必獲其利益
若為樂故施 後必得安樂

說你現在布施給我,你想求什麼,我一定滿你的心願。你要是因為想要快樂的緣故,你布施給我,以後一 定得到安樂這種果報。這個辟支佛雖然證果了,也是吃飯要緊哪!不吃也是肚皮餓,所以就很感激他的;好像中國人說:「太謝謝你了!」英文說:"Thank you very much."就這麼樣子給他迴向。

由於他把飯布施給這位辟支佛了,你說怎麼樣啊?奇怪的事情就出來了。什麼奇怪的事情啊?哈,講起來 你們都不相信,我也不相信!不過經上釋迦牟尼佛這樣講的,不由得你不信;不信都要信!怎麼樣子呢?他用鋤頭一鏟地,從地裏就跳出一隻兔子來(兔子就是 rabbit)。這隻兔子往上一跳,就跳到他臂膀上,不動彈了。你說怎麼樣啊?他心裏就生一種恐懼心:「哇,怎麼這隻兔子跑到自己的背上去了?牠也不下來 了!」

於是乎也不做工了,就趕快回家。這是怎麼一回事啊?怎麼這隻兔子趴到他身上,就不動彈了呢?晃也晃 不掉,怎麼樣子也拿不下來了。跑到家,叫他的太太一看,原來變成金兔子,這兔子是一塊金子了。因為窮人他不敢拿著一隻金兔子去賣,所以他先剁下一條腿來, 把這個金子拿去換成錢;回來,這個金腿又長出來;然後四條腿剁下來拿去賣了,這個兔子又長出四條腿來。

就這麼樣子,由此之後,他財寶就無窮無盡了。不單這一生富貴,九十一個大劫裏,生生世世都享受富 貴,在天上、在人間、在任何地方他也不窮,所以叫「不貧」。他怎麼不貧呢?就因為他供養辟支佛他所吃的這個最低級的飯,而解決了這個辟支佛的饑餓,這辟支 佛給他一迴向,他就得這樣的好處。

在佛教裏頭,這個布施,是「捨一得萬報」,在《地藏經》上是這樣子講的;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深信這 種道理,不應該生一種懷疑心。你看,阿那律尊者供養了辟支佛,就得到這種的果報!在中國,要是有一千個法師裏頭,一定會有一個阿羅漢。你不要見著一個和 尚,就以為是阿羅漢了,不是這麼容易的!一定要夠一千個裏頭,會有一個阿羅漢;不夠一千個的時候,沒有阿羅漢的。或者單單一個,也是阿羅漢,那要看你認 識、不認識。好像阿那律尊者,他就只供養一個和尚,但是這個和尚就是辟支佛,他就得到這種好的果報。

講到這位辟支佛托缽化齋,為什麼化不著齋?這又要講起因果來了。

修慧不修福 羅漢托空缽
修福不修慧 象身掛瓔珞

你單知道修智慧──說是我學習經典,來研究佛法,這不錯,開智慧!但是你又要做布施來栽培你的福,在三寶面前種福。如果你單單修智慧,不修福的話,你這個羅漢出去化緣,就沒有人供養你。為什麼?你在以前沒有種過福,沒有修過福,所以就沒有福!

修福不修慧,就是單單知道做好事、做功德,而不修智慧、不求智慧。這將來怎麼樣呢?你就托生做一個 大笨象(elephant),在那頭象的身上,掛很多珠寶、玉器、瓔珞。瓔珞也是一種裝飾品,戴上好看的;以前的女人頭上都戴瓔珞,瓔珞中間是空的,看得 是很美麗的。那麼象身掛瓔珞,這有福,但是沒有智慧。所以我們修道,應該又要修福,又要修慧,內裏邊也要修,外邊也要修,內聖才能外王。「內聖」,就是自 己裏邊修得光明了,有智慧了,聖明了。「外王」,外邊你也要去做好事。所以要內功、外果雙管齊下,這才能得到道的相應。

諸菩薩等,見百千界。十方如來,窮盡微塵清淨國土,無所不矚。眾生洞視,不過分寸。

拿看東西這一種情形來說,就有不同的。初果羅漢,初禪天上看不見。二果的羅漢,可以看見初禪天,而不能看見二禪天。三果的羅漢,可以看見二禪天,而不能看見四禪天。可是如果有佛的神力來幫助他,他也可以看到四禪天,也可以看到四空處天。菩薩與羅漢又不同了,諸菩薩等,見百千界:所有一切的菩薩摩訶薩,初地的菩薩可以見一百個世界,二地的菩薩就可以見一千個世界,三地的菩薩就可以見一萬個世界,所以這每一個果位所見的不同。

十方如來,窮盡微塵清淨國土,無所不矚:至於佛所看見的,是「窮盡微塵清淨國土」。 「窮」,就是把他算盡了,看盡了;「窮盡」,也就是看明白,看清楚了。看清楚什麼呢?看見像微塵那麼多的清淨莊嚴的諸佛國土,「無所不矚」,這沒有看不到 的,沒有看不見的了。所以說「一切眾生,若干種心,如來悉知悉見。」不要說佛,就是菩薩,他若有他心通,有他心智慧的,你心裏有話,想要講沒有說出口來, 菩薩都知道的,那麼諸佛更是看得清清楚楚。

眾生洞視,不過分寸:這個「眾生」,就是我們這個凡夫。「洞視」,就是盡你的力量去 看;這和聖人來比較,也不過一分一寸這麼多的地方。也就是說,我們凡夫所見到的東西,和諸佛來比較,不過是一分一寸那樣少。諸佛可以看見盡微塵清淨國土, 而我們這一個國土都看不完。不要說這一個國土,就一個三藩市我們都看不完。我們往左看,右邊就看不見了;往右看,左邊的又看不見了;往前面看,後邊的看不 見了;你想看後邊,前邊又看不見了。這是凡夫的眼睛有所障礙,雖然這個見性是不生不滅的,但是我們這個肉身是有限度的,所以不能都看得見。

若和羅漢、菩薩、佛來比較,就佛所看的,我們所見的不過僅僅就一寸那麼多!你看,諸佛、羅漢有天眼 通,他看得通達無礙!而我們眾生所看見的,現在我能看見你們,若有一張紙隔著就看不見了。這一張紙連一分都沒有;要是再隔著一塊板,更看不見了!上列是說 凡夫的肉眼,你要是開了天眼,那當然什麼都無障礙了,什麼你都看得見的。那麼隔著一塊板也看不見了,這叫「寸」;這個一塊木板就好像一寸似的,隔著一張紙 好像一分似的。所以我們所看的,隔著一張紙也看不透了,隔著一塊板也看不通了。所以眾生洞視,「洞」就是你注意去看,也不過分寸而已。所以我們和諸佛一比 較,那真是相差太遠囉!

阿難!且吾與汝,觀四天王所住宮殿,中間遍覽水陸空行,雖有昏明種種形像,無非前塵,分別留礙。

佛對阿難又說,阿難哪!且吾與汝,觀四天王所住宮殿:現在暫且以我和 你來講,你看看這個四天王所住的宮殿。「四天王」,就是接近我們這個天;據佛經上講,這個天在須彌山的半山區,沒有到須彌山頂,有東天王、南天王、北天 王、西天王,這四大天王。四天王天人的壽命是五百歲,等活到五百歲的時候,又該墮落了。這墮落,我以前講過,有「五衰相現」,即五種的衰相。那麼四王天的 一晝夜,就是我們人間的五十年。

怎麼四王天的一晝夜就是人間五十年呢?我舉一個例子,你們就都可以明白了。我們每一個人如果覺得這一天很快樂的,不知不覺這一天就過去了,覺得這天很短的。因為天上他都快樂,所以他的一晝夜,就等於我們這兒五十年那麼長。

我們人間為什麼就五十年這麼長呢?就因為人間煩煩惱惱、苦苦惱惱、爭爭吵吵,一天到晚這麼忙忙碌 碌,都不知幹什麼;就好像蒼蠅在空中,飛到東邊,飛到西邊,飛到南邊,飛到北邊,也不知幹些個什麼。你看,在這兒沒有什麼快樂,所以這個時間就長了。你 看,我們人間一晝夜,又是地獄裏五十年!為什麼地獄它那時間又長了呢?也就因為它太痛苦了,所以就覺得這時間延長了!

由這個我們應該明白,這個時間沒有長短的。所以以前果尋問我:「什麼叫時間?」我說:「沒有時 間。」這個時間就是每一個人自己的感覺,長短而已。你要是天天快樂,覺得很快樂的;你就恐怕過五百年,也覺得是沒有好長的時間。不要說五百年,說五十年 吧!這個人一生很快樂,也不憂也不愁,也沒有脾氣,也沒有煩惱,快快樂樂的;他這一生覺得是一轉眼之間。為什麼?他太快樂了。究竟這個時間,就是在每一個 人的感覺來分別而已。所以果尋問我「什麼叫時間」,我說「沒有時間」。我這個「沒有時間」,可以說我不知道時間,又可以說我太忙了不知道時間了,又可以說 我也不想知道這個時間。我這個「沒有時間」,有這三個意思。

從四王天的宮殿裏頭,中間遍覽水陸空行:「遍覽」,就是看一切。我現在真不知道時間了,又要講過鐘了。「水」,就是在水裏頭的東西。「陸」,在陸上的東西。「空」,在虛空裏的東西。「行」,在水、陸、空這所有的物質、動物、一切物都包括在內。雖有昏明種種形像,無非前塵,分別留礙:雖然有昏、有明,種種不一樣的形象,這都是你眼前的一種塵境,是你有一種分別的心,對眼前的東西留下的一種障礙,不是你自己的東西!這都是外邊的塵境(這境界都是外邊的一種塵),所以這個塵是一種的留礙,留到你的腦筋裏和你的思想裏頭,這都不是你的東西!

O2就中揀擇

汝應於此分別自他,今吾將汝擇於見中,誰是我體?誰為物象?

因為阿難還沒有明白這個真心的道理,所以就分別不出真心和妄心的關係。在前邊說,這種種的形象,無非前塵;完全都是眼前的一種塵境分別留礙,有所分別而發生了障礙。

所以佛說,汝應於此分別自他,今吾將汝擇於見中:「自」,就是自己的真心。阿難!你應該在這個地方,分別什麼是自己的真心?什麼是物體?我現在要你阿難,在你這見性裏邊做個選擇:誰是我體?誰為物象:你這個見性和這個物體,哪一個是見性的體?哪一個是物的那種影像、那種樣子呢?你分別分別!這叫阿難分別分別看!「我體」,是見性這個體。

你們現在也分別分別看:哪個是我見的體?哪一個是物的體?如果你能分別出來,你就聰明過阿難;如果你分別不出來,你就愚癡過阿難!所以現在也可以試驗出來我們每一個人的智慧,每一個人是不是比阿難聰明?你們試試看!

O3物見分明(分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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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明物不是見 P2正明見不是物 P3反辨見不是物 P4反辨物不是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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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難!極汝見源,從日月宮,是物非汝;至七金山,周遍諦觀,雖種種光,亦物非汝。漸漸更觀,雲騰鳥飛,風動塵起,樹木山川,草芥人畜,咸物非汝。

這種道理真是妙不可言,你說出來的都不是了,你能形容出來的也不是了。怎麼樣子呢?就是說不出來了,你還問怎麼樣子?阿難!極汝見源,從日月宮,是物非汝:「極」,就是到極處了。你見的這種源頭,推到極處、極點,從太陽和月亮的宮殿,這都是一種物,而不是你!至七金山,周遍諦觀,雖種種光,亦物非汝:又至七金山;這所有的地方,你都用你這個天眼來看,用你這個佛眼來看,用你這個智慧眼來看,你去看去,雖然有種種的光明,也都是一種物象,而不是你自己的見性。你說哪個是你自己?你找出來啊!

什麼叫「七金山」?是不是七種金子的山?這七金山,是在須彌山的外邊四周圍;隔一重香水海,有一重 金山,這個山是金子的,就有這麼七重的金山。說:「在什麼地方?我到那個地方去掘一點金子來,那我就發財了!」這個我不能告訴你,我如果告訴你,你去把那 個金子都偷來,那個金山就少了金子,怎麼會變金山呢?

「須彌山」是梵語,翻到中文叫什麼呢?是「妙高山」,這個山又妙又高。須彌山的四周外邊,有七重金 山。我現在告訴你們,你們雖然沒有受過五戒,也不准你們去偷我這個金山去!那個金山是我的,我告訴你,你若偷我的金山,那我一念咒,你就頭痛了;你一頭 痛,那你金子就拿不動了!不要欺負這個師父,這個師父有too much power(很大的力量),哈!

漸漸更觀,雲騰鳥飛:「漸漸」,就一點一點的。「騰」,就是飛起來;「飛」,就是翱翔。你一點一點地再往近處來看,看什麼呢?雲彩在空中飛來飛去的,鳥在空中那麼翱翔。

風動:你看!這個地方沒有法子講了,這要停止,去問六祖惠能大師了!《六祖壇經》上 說:「不是風動,不是幡動。」可是你看這經上又說明白了是「風動」。究竟是誰動?《六祖壇經》上說:「仁者心動。」我們現在在這個地方,不知是誰的心動 呢?是你的心動?是我的心動?是他的心動?是誰的心動呢?所以你說,這經我怎麼講?簡直沒有法子講了,不知道是什麼動了?《六祖壇經》上說「不是風動」, 現在說是「風動」,你說哪個對?若說不是風動,說心動了,那誰的心動了?我們現在在座的,問問哪一個心動了?是你心動了?是我心動了?還是他心動了?說: 「那我不知道。」你不知道,你心就沒有動。你心沒有動,那誰心動了?

這個地方,現在還是照這經文上的意思講了,就是「風動」,你心也沒動,我心也沒動,他心也沒動,是「風動」了。你看,那個風,喔,颳得烏煙瘴氣的!風動,就是天地發脾氣了,颳起大風來了,把樹木連根都給拔出來了;颳起颶風,把房子也給颳倒了,這個「風動」,不得了的!

塵起:塵怎麼會起呢?塵自己會起嗎?不是的。這個塵就因為風動,它才起。這個風一颳,那個塵也就飛起來了;本來它在地下睡得好好的,在那個地方,它覺得很舒服,很快樂的,睡得很自在的。啊,來了風,說:「wake up, wake up, go away(醒醒!醒醒!走開!)」這個塵就起來了,起來就去做工了。塵做什麼工呢?所有世界的什麼東西,它到那兒都去觸,去 touch, touch...make everything dirty,叫一切的地方都不清淨,這是塵土的工作。明白了嗎?

樹木山川,草芥人畜,咸物非汝:還有樹木、山川,又有草,又有這一切的植物,又有 人,又有畜生。你說這些個東西,所有這些東西,倒底是物象啊?是你的見性呢?你說啊!這個地方,就有一個審問的口氣,就審問你:「你說是物,是不是?快點 講啊!怎麼不講哪?」佛在這兒,這叫「當頭棒喝」,當面審問,就像個法官判案似的:「你快說!你偷了沒偷?若偷了,快點承認!沒有偷,也說出個理由來。」

P2正明見不是物

阿難!是諸近遠諸有物性,雖復差殊,同汝見精,清淨所矚;則諸物類,自有差別,見性無殊。此精妙明,誠汝見性。

釋迦牟尼佛前邊說了許多的道理,問阿難,你看這些個東西,哪個是你的見精?你找一找!現在是分別這 個見精和物象,因為阿難分別不出這個物和見,他說「物、見」是混合到一起了,也不知道哪個是物?哪個是見?所以佛就設出來這個問答,顯明了這個見的性。這 一段就直指這個見性,告訴他。

阿難!是諸近遠諸有物性,雖復差殊,同汝見精,清淨所矚:這所有的東西,近的在你身邊,遠的從日月宮,乃至到須彌山、七金山這麼遠的地方,所有這一切的物象、一切東西、一切物品的體性,雖然各有不同,這種種的分別,是你這個清淨的見精所看見的。「矚」,就是看見。

「復」,就是所有的都不同;風是風,塵是塵,鳥是鳥,雲是雲,樹木是樹木,山川是山川,草芥是草 芥,人畜是人畜,各有不同,這叫「雖復差殊」。凡是有這個「差」字,都應該讀「疵」。你們學中文的人,在這個地方,這是一種很要緊的學問。你們若能明白這 個「差」字,應該讀「疵」──這在一般普普通通讀過中文十年、八年的,他都不懂這個的。懂這種字義的,最少要有十五年以上的功夫,才能把這個學問都明白 了。那麼我讀了多少年書呢?我老實告訴你們,我讀兩年半書,比你們讀的時間都少。那麼我為什麼懂呢?我也不知我為什麼懂,我現在就是懂了,你不要問我為什 麼懂;總而言之,我是懂,是吧?

則諸物類,自有差別,見性無殊:那麼你這個見精所接觸的一切物類,它自然有不同的。 可是你能看見物象,能看見東西,能看見物質的這個見性,沒有分別的。你看見張三也是見,看見李四也是這個見,看見一個王八也是個見──這不是罵人,這是比 方。所以你說,都是一樣的見,有什麼分別?你看見一隻貓也是個見,你看見人也是個見,甚至於你看見一切一切,都是這個見;你看見的這個「見」變了沒變?有 沒有分別?

我不是問你們,這是釋迦牟尼佛就這樣問阿難:「你說它有沒有分別?」阿難沒有話講,那個時候「張口 結舌」,張開口,可是舌頭說不出話了,好像舌頭被繩子綁住了似的,這叫張口結舌;口張開了,舌頭不能說話了,但是也不是啞巴。這個地方要注意的,如果啞 巴,當然他不會說話了;阿難也不是個啞巴,啞巴他會:「啊啊啊……」還會這麼樣叫一叫呢!阿難也不會叫了。

此精妙明,誠汝見性:「這一種最精微、最微妙而最光明的東西是什麼?是什麼?講 啊!」阿難還是沒有出聲。在這個地方,你可以這麼想一想,佛當初在這個地方一定是這麼問阿難:「你說這是什麼?講啊!」阿難還是沒有出聲,還是張口結舌。 阿難沒有話講了,佛是大慈大悲的,一看把這個徒弟給難住,沒有話可講了,就說:「我告訴你,『誠汝見性』,這就是你那個見精嘛!知道嗎?現在明白了吧?」 有這樣的口氣。

P3反辨見不是物

若見是物,則汝亦可見吾之見。若同見者,名為見吾;吾不見時,何不見吾不見之處?

你看這個文說得真的很妙,真是好啊!若見是物,則汝亦可見吾之見:以前你說這個見和物體是相雜的,分別不清楚,你認為這個見就是物了,沒有什麼分別。阿難!那麼現在我問你:見既然是物了,那你可以看見我的這個「見」是什麼樣子的,我也可以看見你的那個「見」是什麼樣子的。那你看見了沒有?

這不是說我看見東西;這是說,我看見東西的這個「見」是什麼樣子的?是個白色的?是個黑色的?是個 黃色的?是個紅色的?什麼顏色?阿難這個時候,大約又是張口結舌,又是說不出話了。那麼這個見是個長的、是個短的?是個方的、是個圓的?能看見東西這個 「見」是個什麼樣子的?佛這麼問阿難。

你如果說這個「見」是一個物質的話,物質一定都要有形象的,它是個什麼形象呢?就是方才我說,是個 青、黃、赤、白、黑,什麼顏色?是個長、短、方、圓、高、低?究竟是個什麼形象?你看山有山的形象,樹有樹的形象,河川有河川的形象;那麼究竟你這個 「見」是個什麼樣子的?你看見過沒有啊?佛這樣問阿難。

哎,這個經文真是不容易講!來回來回表露這個道理。你如果頭腦不清楚的,不要說你講,你一看這個文,就把你看糊塗了!覺得:「說什麼?這是什麼?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!

若同見者,名為見吾;吾不見時,何不見吾不見之處:假設你說:「你也看見這個東西 了,我也看見這個東西了,大家都見。」好,這個就算「你看見我這個見」了!既然你能看見我這個「見」,那麼我雖睜著眼睛,但是我沒有看這東西,而你還是看 這東西,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沒有看見。可是我沒有看見那個「見」,你怎麼看不見呢?這個「見」你看不見的!

這還是問阿難:你說的道理就是這樣的──你說這個物是個見,那麼你也看見這個東西,我也看見這個東 西,你就說這是看見我這個「見」了!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樣啊?那麼我沒有看,你也應該看見「我沒有看」這個見。這你能看見嗎?你看得見嗎?沒有看見。那你還 是沒有看見我這個「見」。

這是舉出來一種比喻,這個地方是不是好像很不容易把它表示出來?不過你要是明白這個理了,那也就很 容易懂的。若沒有明白這個理,講來講去,就把人講糊塗了!講得人:「啊,到底說的是什麼?怎麼這麼多『見』?見的什麼『見』?」所以我最歡喜這個《楞嚴 經》,它這個理論說得太妙了,比那個妙高山還妙!

若見不見,自然非彼不見之相;若不見吾不見之地,自然非物,云何非汝?

這一段經文就很容易講,前面那一段很不容易講的。你要是明白前面一段,這一段我就這麼一念,你就會 明白,不用講了;所以我說要罷工了,因為它太容易了,不必講你也可以懂。現在又有一個人,聽說我不講你們就懂了,他說:「喔,還沒懂呢!你還是講一講好 吧?」所以我現在就再講一講,暫時先不罷工。

若見不見:你要是見得到我「不見」的地方,自然非彼不見之相:雖然你這麼說「你看見我沒看見的」,但這個談不到你見得到我沒有看見那個相;這根本是你的妄想!若不見吾不見之地,自然非物,云何非汝:你要是看不見我不見那個地方、那種的相,這個「見」自然就不是個物了。你怎麼說它不是你的?你怎麼又說它和這個物去夾雜到一起,分不清了?現在你明白了嗎?現在應該明白了!我給你講這麼多道理,你再若不明白啊,那你真是一個糊塗蟲!蟲,英文叫什麼?worm

以前你總懷疑說,這個見和物體夾雜到一起,分別不清楚;現在我告訴你:你看不見「我看不見」那個地 方,我看了沒看,你不會知道。因為我這個見沒有形象,也不是青、黃、赤、白、黑,也不是長、短、方、圓,什麼都不是,所以你看不見的。那麼你看不見,自然 這個「見」就不是物,不是個東西。

不是東西,那還是好東西!那就是那個「見性」!我告訴你,見性就不是東西。中國人罵人說:「你這個 人不是東西!」其實這個「不是東西」,裏頭就包藏著很妙的意思,但是一般人只知道說,而不明白這個意思。不是個東西,就是個「見精」了嘛!為什麼說「不是 東西」這個微妙的意思他不明白?就因為他不懂《楞嚴經》;若懂《楞嚴經》,他就知道:「喔,不是個東西,真正就是我們自己這個見性呢!」

「自然非物」,這個也和前邊那個「諸可還者,自然非汝」一樣,能給人家的東西,就不是你的;「不汝 還者,非汝而誰」,你沒有法子還給人家的,這個東西不是你的,是誰的?這個地方這一句經文,和前邊那個道理是一樣的。所以說,你能看見的東西,當然是物; 你看不見的,那自然就不是一種物象了。那麼現在你看不見的那個見,你又不能把它和其他的物象去歸夥去──歸夥就是合夥,合到一起。合到一起叫什 麼?stick together。這不能和旁的合到一起,黏到一起;你這個見和那個物,根本就是貼不上的,不能和這個物在一起的。所以它既然不能和物在一起,那麼你說這 是誰的?和誰在一起?你想一想看!這就是要你參一參!

參禪的人講參話頭,這也就是話頭。你參一參!你看這不是物象,那麼你說它是誰?說:「念佛是誰?」 也就是參這個嘛!也就是這個地方啊!這個地方,你若明白這個見:「喔,這個見,原來是不去不來的,原來是不生不滅的,原來是圓融無礙的。」你明白這個道理 了,那你就知道:你自己這個見性真正是你的;所以說「非汝而誰」──不是你的,又是誰的?

P4反辨物不是見

又則汝今見物之時,汝既見物,物亦見汝,體性紛雜;則汝與我,並諸世間,不成安立。阿難!若汝見時,是汝非我;見性周遍,非汝而誰?

釋迦牟尼佛說,你既然看不見我這個見,這個見沒有形象可見;那麼究竟有沒有見呢?這個「見」還是有的。可是雖然有,它又沒有一個體相,沒有一個形體,也沒有地方可還,你怎麼不敢承認這是你自己的呢?

又則汝今見物之時,汝既見物,物亦見汝,體性紛雜:假如你又執著,說你這個見一定是 物,那麼當你現在看見東西的時候,你既然能看見物了,物也能看見你這個「見」,那體性就雜亂了。或者阿難這樣說:「就好像兩個人似的,你也看見我,我也看 見你了。」可是人和人,是你看見我,我也知道;我看見你,你也知道。可是那個物看見你的時候,那個物知道不知道呢?你說你這個「見」是個物,那麼它看見其 他物的時候,其他那個物知道不知道呢?

再說,你認為你這個「見」就是個物,那麼其他的物也就應該有「見」,能看見你這個「見」。這樣,你能看見物品,物品也能看見你,這互相都可以看得見;那究竟是誰看見誰?你說啊!哪一個看見哪一個?根本就分別不清楚了嘛!所以這叫「體性紛雜」,這根本就搞亂了!

則汝與我,並諸世間,不成安立:既然體性紛雜,那麼現在甚至於連你和我的身體,和所有世間都互相不能相容了,都亂了,「不成安立」,這個世界一切一切,也都不成世界了!這個意思也就是這樣子。

世間,分「有情世間」和「器世間」兩種。有情世間,就是所有的有情、我們一切的人類;器世間,就是 山河大地、房廊屋舍。器,就是器皿;就是說「你這個人成器不成器」那個「器」。怎麼叫「正報」呢?正,就是不偏;報,就是因果報應;因為一切眾生這個身 體,都正當受報的時候。「依報」的「依」就是依靠;山河大地、房廊屋舍,是一切眾生所賴以生存的,這叫「依報」。

阿難:釋迦牟尼佛又叫一聲,阿難!你現在明白了嗎?我講這麼多的道理,你還迷迷糊糊的,沒有清楚。若汝見時,是汝非我;見性周遍,非汝而誰:假 設你看見的時候,你看見的「見」就是你的見,而不是我的見。這個見性是周遍的,你也有見性,我也有見性,任何人都有見性,在佛的份上這個見性也是這麼多; 在眾生的份上,這個見性也是這麼多。所謂「在聖不增,在凡不減」,在聖人的這個地位上,也沒有增加一點點,在凡夫這個地位上,也沒有減少了一點點,都是這 麼多。你有你的見,我有我的見,各有各的見;這個見,也沒有多一點,也沒有少一點,每個人都正夠用,也不會不夠用,妙的地方就在這兒,每一個人都有他的見 精!你說既然這樣周遍,那麼你不要這個見,你想要給誰啊?你不敢承認這個見,那麼這是誰的呢?「非汝而誰」,不是你的;你說,是誰的?這時候阿難又是沒話 講,張口結舌。

O4責疑自性

云何自疑汝之真性?性汝不真,取我求實。

云何自疑汝之真性:為什麼你要疑惑你自己這個東西?你自己這個東西,你不承認;你生了一種懷疑,懷疑什麼呢?你懷疑你那種真實不虛的見性不是你自己的。性汝不真,取我求實:你 那種的真性,真性就是沒有一點假;你卻認為你這個見性不真,有所懷疑,反而向我來要求,叫我給你證明這個見性是不是你的。你這個思想,越跑越遠,真是迂道 而行,你真是太可憐了!佛這時候也沒有辦法;好像我的弟子不聽話,我也沒有辦法的。這個時候佛講這麼多道理,阿難也不聽,盡是往遠了跑,越講他越不明白, 所以佛也沒有辦法了;這時候就等著阿難的回答。

M7顯見無礙(分二十番顯見 7
N1
阿難因塵疑礙 N2如來顯性無礙
N1

阿難白佛言:世尊!若此見性,必我非餘。我與如來,觀四天王勝藏寶殿,居日月宮,此見周圓,遍娑婆國。退歸精舍,衹見伽藍,清心戶堂,但瞻簷廡。

阿難白佛言:世尊:阿難又對佛講了,說世尊哪!若此見性,必我非餘:假設能看見的這個見性,您一定說是每一個人自己的,不是其他的物。「非餘」,就是不是其他的物品、東西。我與如來,觀四天王勝藏寶殿,居日月宮:現在我和如來,您以世尊的神通的力,帶著我看見四天王的「勝藏寶殿」,這特別妙好、特別殊勝,用特別的、非常有價值的寶造的寶殿;又到日宮和月宮裏邊。

此見周圓,遍娑婆國:這個見,那時候看得可就遠,可就寬囉!什麼地方都看見了。「周 圓」,沒有一個地方看不見的;所以這個見,證明是周圓的。「遍娑婆國」,這個地方,有的人說,這個「娑婆國」和前邊那個「閻浮提」調換;其實不換也是一樣 的,這個不關重要,就是我們人在這個地方,明白這個道理就得了。他為什麼要換呢?說娑婆國僅僅就是我們這個世界,閻浮提就是很多世界了。那麼你拿「娑婆 國」當很多世界,也都可以嘛!你何必換它呢?所以我現在講這部經,決定是不調換的。

退歸精舍,衹見伽藍,清心戶堂,但瞻簷廡:可是我現在從四王天、日月宮、娑婆世界回來了,回到什麼地方呢?回來到衹桓精舍了,這時我只看見伽藍,這有護法的地方;我到這個清靜的精舍裏邊,我所看見的,就是前邊這房簷這麼多。「清心」,這個「心」不是說人心的「心」,而是說房子裏邊的中間。

你看,他說:「我到天上去,我就看到那麼多;到這個房裏邊,我就看見這麼少。究竟我這個見怎麼就會小了呢?外邊怎麼我就看不見了呢?」他又有理由來辯論了,又和佛來辯論,看看他這個理由怎麼樣。這後邊說的更妙了。

世尊!此見如是,其體本來周遍一界,今在室中,唯滿一室。為復此見,縮大為小?為當牆宇,夾令斷絕?我今不知斯義所在,願垂弘慈,為我敷演。

你說,收了這麼個徒弟多麻煩、多頭痛!佛有這麼個徒弟,問長問短,問大問小,問方問圓!問這個「見」,怎麼他在天上看見那麼多,現在在房裏看見那麼少,是不是這個牆把這個見給夾斷了呢?

阿難又稱了一聲世尊,說此見如是,其體本來周遍一界;今在室中,唯滿一室:這個「見」像這個樣子,我在天上看得就多,到房裏看得就少。這個「見」的體,本來周遍這一個虛空世界。我在室外邊,它就周遍這一個世界;可是我現在到這房子裏邊,我這個「見」,只能把房子裏頭看滿了。

為復此見,縮大為小:是不是這個見由大的而縮成小的,由這個世界上縮到這房裏頭來了呢?

那麼這個見究竟怎麼樣縮的?我也不了解這個道理。「縮」就是收縮;「縮大為小」,就把大的東西,縮成小的。那麼大的東西怎麼樣縮小的呢?好像氣球裏頭有氣,它很大的;把那個氣放了,它就小了、就沒有了。這個見,是不是像個氣球似的?阿難把這個「見」,又弄成一個東西了!

他總想:我總要想方法用一個比喻,和佛來辯論,一定要把佛勝了,叫您理由不成立,表示我講這個道理 是對的,您給我印證了。阿難的心理是這樣的:怎麼我說什麼,您都說不對?我一定要找一個對的給您看看!阿難這時候大約也是我見,那種「我」很厲害的。於是 他就說「縮大為小」,是不是把它由大縮成小了呢?

為當牆宇,夾令斷絕:或者因為我在外邊進到房裏邊來,被這個牆宇把我這個見給夾斷了?要不然我以前見那麼大,現在怎麼見這麼小了,就這一個房子這麼多?「夾」,就是好像兩個東西這麼一合,就扁掉了。

講到這兒,我給你們講一個笑話。在中國,有個人教一個開蒙的學生;開蒙,就是頭一天讀書。他父親、 母親非常非常有錢,就請了一個專門的、有學問的professor(教授),來教他這個小孩子。這有錢的人對這個教授就說了:「你不要太嚴了,我這個小孩 子,你只要一天教他認識一個字;你要多少錢,我就給你多少錢!甚至於你就教他認識一個字就可以!」這個教授說:「那容易!」好了,就教這個學生。這個學生 很笨的,他就專門教這個「一」字;左寫一個、右寫一個,就說:「你看看,就這麼樣,這是一橫,就叫『一』,你記清楚了!」教了幾天,學生都不忘了,就記得 這個「一」字。

那麼這個東家──就是這個有錢的主人,有一天就請這個教授喝酒、吃飯。吃完飯,就帶他這個小孩子到 花園裏去看花。這個教授覺得很自滿的,就說:「你這小孩子很聰明,你說他很笨,我教他,他都可以認字了!」這個主人很高興地說:「他認識什麼字?你考一考 他看看!」這個教授就在花園地下,用腳這麼一畫這個土,畫出來一個大的「一」字,問這個小孩子說:「這是個什麼啊?」小孩子從這頭看到那頭兒,那頭看到這 頭兒,看了半天,說:「我不認得!」這個教授說:「我天天教你,這不是個『一』字嗎?」你說這小孩怎麼樣講?說:「你教我那個『一』,沒有這麼大嘛!」這 個阿難也就和這個小孩一個樣,說我在外邊看見這麼大個「見」,怎麼我到房裏看到這麼小個見呢?這奇怪了。是不是這個牆把我這個見給夾斷了呢?

我今不知,斯義所在:我現在不明白了,越講越糊塗!這怎麼搞的,這個見究竟怎麼會大會小的啊?我也沒有縮它,它怎麼就會小呢?它要可以縮小,是要有一個人來縮它,它可以小啊!現在又沒有縮,它也小了,是不是這牆把我這個見,給夾斷了呢?我不明白這個道理,這個道理究竟是怎麼回事啊?

願垂弘慈,為我敷演:世尊您大發慈悲,解除我這個疑惑,「為我敷演」,「敷」就是分 布;把這個道理分析清楚了,這叫「敷演」。分析清楚了,就是我現在不明白,請佛用您的「弘慈」,就是大慈悲心,幫我講一講,指示指示我。唉,阿難哪,比我 都糊塗!我現在都懂這個道理;阿難當時都不懂,你說是不是比我糊塗?

N2如來顯性無礙(分五)
O1
明不定由塵 O2教亡塵自遍 O3以反難顯謬 O4出成礙之由 O5教轉物自在
O1

佛告阿難:一切世間,大小內外,諸所事業,各屬前塵;不應說言,見有舒縮。譬如方器,中見方空。吾復問汝!此方器中,所見方空,為復定方?為不定方?若定方者,別安圓器,空應不圓。若不定者,在方器中,應無方空。汝言不知斯義所在,義性如是,云何為在?

在前邊,阿難說是他這個見,忽然間就大了,忽然間就小了。「忽然間」,就是有一個時候。這什麼道理 呢?是不是它會伸縮,可以由大縮而為小?或者是這個牆夾著它,遮斷了呢?我怎麼在外邊看見那麼多地方,在房裏邊就看見這麼小的地方?我對於這個道理,是實 實在在不明白;我願意佛大發慈悲,來開示我,來教導我!

佛告阿難:一切世間,大小內外,諸所事業,各屬前塵:釋迦牟尼佛就告訴阿難說:這所有的世間──就是有情世間和器世間,或者大、或者小,或者內、或者外,這種種的形象,都是各各屬於眼前一種塵相。不應說言,見有舒縮:你不應該說,說什麼呢?說這個「見有舒縮」。「舒」就是伸開了,「縮」就是縮小了。前文「諸所事業」的「事業」,就是指前邊大、小、內、外這種種的形象而說的。

譬如方器,中見方空:為什麼不應該說這個見有伸縮性呢?我說一個比方,有個四方的器皿;這個器就是一個四方的或者箱子,或者一個什麼東西,就叫器皿、器具。因為這個箱子是四方的,所以這箱子裏邊也就有四方的空,這個空也就變成四方的了。

吾復問汝:我現在再問問你!此方器中,所見方空,為復定方?為不定方:這個方的器皿裏邊,所看見的空,這空一定是四方的嗎?還是這個空不一定是四方的呢?

這就是說,你若說「見」有伸縮性,有大、有小。那麼現在我用一個四方的器皿來做比喻(以見性譬喻 空),這四方的器皿裏邊,這空就是四方的;那麼你說這個四方器裏邊,這空的「性」是不是就變成四方的呢?如果是四方的話,那麼等到把這個器皿拿開的話,這 個四方的空和一般的空,就不能合到一起了。所以說「為復定方?為不定方」,這個空一定是四方的嗎?還是不是四方的?如果不是四方的,它就是普遍的,這就和 你這個見是一樣的嘛!你為什麼懷疑它有大有小,又有伸縮性呢?

若定方者,別安圓器,空應不圓:「別安」,是另外換一個。假設這個四方的空有一定的話,再另外換一個圓圓的器皿;那麼這圓器皿裏邊的空,就不應該是圓的,應該還是四方的。

若不定者,在方器中,應無方空:假設你說這個空的位置沒有一定的,不是一定方的;那麼在四方的器皿裏頭,這個空的位置,就應該不是四方的。怎麼它也變成四方的呢?你說這是什麼道理呢?

佛現在問阿難這個「空」到底是四方的,是圓的呢?這個「空」就比方「見」。你說「這個見,可以伸縮,有大有小」;那麼這虛空,你說是四方的、是圓的?佛不說大小,就說是四方的、是圓的;這樣來問阿難。你看這個問題,越來越不能解答,阿難越問越糊塗!

汝言:不知斯義所在:阿難!你說:你不明白這個道理,你對於這個道理有所懷疑,不知道這個見到底在什麼地方?它怎麼又能縮大為小?怎麼隔著牆又沒有見了,這個見是不是被牆夾斷了?你不懂得這個道理,不知道這個道理在什麼地方。

義性如是,云何為在:其實,這個「見」和「空」的道理是一樣的。你說這「空」究竟是 方、是圓的?若你說一定是方的,那麼放到圓的器皿裏,它就應該不圓。你若說是圓的,它放到四方的器皿裏,又不應該是四方的。我現在所說「空」的這個義性、 這種道理,就像這樣子。而你所問「見」的那個義性、那個道理,也就像這「空」一樣;你說它究竟是縮大為小啊?還是隔著牆,被牆夾斷了呢?那麼,這個道理已 經回答得很清楚了,「云何為在」,你現在懂得這空的道理了,怎麼可以問這個見在什麼地方呢?見是遍一切處的,你怎麼可以立一個言說,反問我這個「見」在什 麼地方呢?

O2教亡塵自遍

阿難!若復欲令入無方圓,但除器方,空體無方;不應說言,更除虛空,方相所在。

什麼道理呢?阿難哪!若復欲令入無方圓,但除器方,空體無方:假設你再想要令這個虛空到方器和圓器裏頭,不隨這個方圓的器而有方圓;你只要把這個器皿除去就可以了。這虛空的體性,是沒有方的、圓的。

不應說言,更除虛空,方相所在:所以阿難,你不要亂講,不應該這樣講。怎麼樣講呢? 你不能說我在這個虛空裏,再把「方」的這個形象除出去。根本虛空就沒有方,也沒有圓;方圓是隨著那個器而有的。這個器外邊的虛空,也並不是和器裏邊的虛空 斷了,它還是接連著的。你因為看有個器在這兒隔著、障礙著,就覺得器裏邊這個虛空是方、是圓的。實際上虛空怎麼會有方、有圓呢?也就是:你那個「見」,怎 麼又會有縮大為小,或被牆宇夾斷呢?沒有這個道理!你怎麼立這一種的言說呢?不應該這麼講嘛!這是呵斥阿難。

O3以反難顯謬

若如汝問,入室之時,縮見令小。仰觀日時,汝豈挽見,齊於日面?若築牆宇,能夾見斷;穿為小竇,寧無續跡?是義不然。

若如汝問,入室之時,縮見令小:假設像你所問的這個道理,進到房子裏邊,就把這個「見性」由大把它收縮回來,叫它變成小的了。就好像那個相機(長鏡頭)似的,那麼一撐,撐開來了;那麼一放,它收縮回來了,這叫「收縮」。

仰觀日時,汝豈挽見,齊於日面:你這個見可以把它縮小了,也就可以把它放大。現在你仰面看見太陽這個時候,你是不是用手拿著你這個「見」,送到太陽那個地方去呢?「挽」,就是用手來提。「齊於日面」,就是你看見太陽,這就叫日面了;並不是說,這個日頭有了面。

若築牆宇,能夾見斷:要是造房子的時候,這個牆能把「見」夾斷了。那麼既然能夾斷,又可以把它續起來,穿為小竇,寧無續跡:「穿」 就是穿鑿,「小竇」就是小窟窿、小洞。若把這個牆穿出一個小竇,從裏邊穿到外邊去,可以看見它通了。那麼把這個小洞通了的時候,你怎麼接上你這個見呢? 「寧無續跡」,譬如有一條繩斷了,你再接的時候,那個地方要打一個結,中國人叫「疙瘩」;要有一個疙瘩,這條繩才能接上了。那麼你這個「見」和「見」已經 斷了,你又把它接到一起,怎麼一點痕跡都沒有呢?因為你再把它接到一起,一定會有一個形象的。

是義不然:所以你所說這個道理,完全完全是不對的,完全是錯誤的!

O4出成礙之由

一切眾生,從無始來,迷己為物,失於本心,為物所轉;故於是中,觀大觀小。

一切眾生,從無始來,迷己為物:這所有一切的眾生,包括胎、卵、溼、化、若有色、若無色、若有想、若無想、若非有想、非無想,從無始那個時候以來,把自己迷住了。怎麼迷住了呢?以為自己就是物,不知道那個物本來是在自己真心裏邊的東西。自己去隨物轉了,而不能轉物。失於本心,為物所轉:所以這個本心,本來不是丟了,就像丟了似的,不知道自己還有個本心。本來這個常住真心,就被物所轉了。

故於是中,觀大觀小:所以在這個裏邊就「觀大、觀小」。你看,你就說這個見是大了,又說這個見是小了。這真是顛倒到極點,阿難你太可憐了!

O5教轉物自在

若能轉物,則同如來。身心圓明,不動道場,於一毛端,遍能含受十方國土。

若能轉物,則同如來:「若」,是假設。「能」,是能夠。「轉」,是轉動。「物」,是一切外邊的境界、物象。你如果能轉變外邊的境界,就和如來是一樣的。

怎麼能「若能轉物,則同如來」呢?因為我們這一切的人,都是被物所轉,而沒能轉物。怎麼叫「被物所 轉」呢?就是見著什麼境界,就著住到什麼境界上。因為你一著住,就跟著這個物跑了;你這個自性就失去了主宰,跟著外邊境界跑(follow outside things),越跑就越遠、越遠就越跑。好像一個迷路的人找不著路,越找不著路,他越著急;越著急,他就越走;越走,就越走到錯的路上去。跟著物轉,也 就是這樣的道理,這叫被物所轉。

「轉物」,就是不跟著物跑,而叫物來跟著你跑。這個物是個死物,它怎麼會跟著你跑呢?活物可以跟著 跑──我們人為什麼跟著物跑?因為會動,所以會跑;物,它自己不會跑,怎麼會跟著我們跑呢?你不要太死板了!怎麼叫太死板了呢?所謂「轉物」,你不跟著物 跑,物就隨你轉了!物隨你轉,你就明白自己的真心,這一切外境都是唯心所現,都是你自己心裏所現出來的一種東西。既然是在你自己心裏,你為什麼要跟它去跑 呢?就不跟它去跑了。這個物和你,本來也沒有什麼離開的;你若明白一切唯心造、唯心所現這種境界,那就是轉物了。

為物轉,就是「背覺合塵」;背,就是背棄了,違背這個覺悟的道理了;合塵,和外邊那個物去合夥了, 也可以說合股。合股,就好像做生意,說是一股一股的股票(stock),買股票、賣股票,好像紐約市場很多賣股票的;譬如有鋼鐵的股票、電燈股票,很多種 股票。這合股,就是大家合作到一起,你也去參加一份;譬如你做生意,一個人沒有這麼多錢,說我也幫你,兩個一起做啦!

你背覺合塵,就好像和那個物象去合作了,合到一起,這就叫「為物所轉」;你若轉物,就是「背塵合 覺」。「背塵」,違背這個物象;物,就是現在看見的這些個things(東西)。「合覺」,和覺悟這個覺又合股了,合到一起了(together)。你和 那個物離開了,和這個覺(enlightenment)合起來了,所以這就叫「背塵合覺」。

譬如這「反掌之易」,這樣子(上人以手表示),就是背覺合塵;這麼樣子(上人翻掌),這就背塵合 覺;只要你翻過來!翻過來,這就叫「轉物」。你若能反過來,這就和如來是一樣的。如來為什麼他成如來呢?也就因為他回過頭來了,所謂「明白過來了」,就是 他真明白了,所以就是如來。我們若明白自己的真心,也和如來是一樣的!所以說「則同如來」。

身心圓明,不動道場:你身和心都圓明了,這個時候,你隨處都是道場,隨處也都是法 身。身心怎麼圓明呢?因為你得到一種覺悟,和如來是一樣的,所以你也就有光明,而特別圓滿。什麼叫「道場」呢?就是修道的地方。好像佛坐在菩提樹下修行開 悟,這就叫「菩提道場」;我們現在在這個佛教講堂,這就是佛教講堂的道場。你要是能轉物了,隨處都是法身,隨處都是如如不動,到什麼地方都是沒有困難的, 在什麼地方都是「不動道場」。不動,就是有一種定力;這個定力道場。為什麼會轉物?就因為有定力。有什麼定力?有這個楞嚴的定力──楞嚴大定。

於一毛端,遍能含受十方國土:十方國土讀國「度」,不讀「土」字。「於一毛端」,這「毛」不是頭毛,就一根汗毛;汗毛的尖端上。「遍」,是普遍。「能」,是能夠。「含」,是包含。「受」,就是在這個地方。什麼地方?就在那一根汗毛的尖端,都能夠完全容納十方的國土。

你看!這個汗毛的地方很小不是嗎?可是在那個小的地方,就能包藏十方一切國土;你說十方國土這個地方多大啊?說:「這個道理我不信,我這一根汗毛,不要說十方國土,連一個人都沒有地方擺;不要說連一個人,就甚至於一個最小的微生物,它都禁不住!怎麼能遍含十方國土呢?」

佛法就是這樣的妙,你不懂佛法,也就在這個地方。汗毛尖上雖然小,但是在這個小的裏邊,可以現出十 方國土那個境界。這個境界,你要是開佛眼了,你就看得清清楚楚的,可以有這種神通妙用,這叫「小中現大」;也可以「大中現小」。所以在後邊就說:「於一毛 端現寶王剎,坐微塵裏轉大法輪。」坐到一粒微塵裏邊,去講經說法,轉法輪教化眾生。

這個道理是特別微妙,你若學佛法學得時間久了,才能領會到這種的妙義!現在我講,就是怎麼樣比喻, 你還是都不能接受這個道理的。所以現在就只是在這個字義上講一講,就是在這一根汗毛的頂梢上,也可以變現十方的諸佛國土。它地方雖然小,可是能現出來大的 境界,就是這麼妙法!為什麼?你同如來嘛!如來就是能在小中現大,現無量無邊這種的國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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